Hao's Thoughts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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爷爷,走好

“时光时光慢些吧,不要让你再老了,我愿用我一切换你岁月长留……”,不知不觉泪水模糊了双眼,心中隐隐作痛,呼吸变得困难,闭上眼睛,爷爷清瘦的脸庞缓缓浮现,微笑着,看着我。

爷爷,一个严厉的老头,严厉的有些怪,童年的回忆里,都是他冷峻的面庞和不留情面的训斥。他是新中国第一批飞行员,听人说,爷爷是因为坚持跟奶奶的婚姻,离开部队,回到地方。文革中,因为仗义执言,被打成右派,十几年没有工资,被送到崂山修水库,文革结束后,爷爷得到平反,回到国棉三厂任养鸡场场长,一直干到离休。

不知道是不是那十几年的磨难,让他变得阴森古怪,印象中,爷爷没有对我笑过,可能是他对我的要求太高了吧,我是你最亲最爱的孙子啊,爷爷!

慢慢的,我长大了,离开了青岛,去外地上学,每次从家离开,爷爷都要坚持送我到大门口,帮我整理肩上的背包,我装作轻松,摆摆手让他回去,回头已是泪眼模糊,从未想过有一天会与他阴阳两隔。

2005年,我寒假回家,爷爷提前在电话里跟我说搬家了,为了腿脚不太方便的奶奶,爷爷特地买了一楼,我记下了地址。晚上10点多,我下了火车,急急忙忙赶回家,在小区门口看到寒风中等我的爷爷,嘴上却怪他多虑。

2008年,我毕业了,留在了北京,每个星期都会给他打电话,问问家里的情况,爷爷闭口不谈家里的困难,他和奶奶行动都已经比较困难了,去医院拿药已经是比较困难的事情了,爷爷没有跟我提一个“难”字,怕我担心,怕耽误我的“大好前程”,那时的我也是没心没肺,心思全都放在工作上了,压根儿就没想到家里的情况已经不像从前了。

2010年春节,在青岛陪爷爷奶奶一起过年三十儿,爷爷很为难的跟我说:“我和你奶奶年纪都大了,你看你能不能回来青岛工作?”,看得出来,他是斟酌了很久,才把这句话说出来的,爷爷奶奶一辈子要强,从不会轻易求人。我没有多想,一口答应下来。

2011年初,我回到了青岛,干的还是老本行,因为都是给外国客户做活,经常需要熬夜,爷爷看了不忍,多次劝我说,“林林,你能不能换个工作啊?开个小店什么的,或者包个出租车也行啊。”,我总是一笑而过,但我知道,爷爷是心疼我,怕我熬坏了身子。平常没事儿的时候,他会出去转悠转悠,其实是帮我寻摸生意去了,看看哪家店干的挺好,哪家店准备出兑,回来跟我说,让我考虑考虑。你心疼我,我都知道,只是我跟你一样,不善于表达,有些话,我不说,我很后悔。

随着年龄的增长,我也慢慢的跟爷爷从爷孙变成了朋友,跟他开玩笑,跟他犟嘴,跟他讲我在twitter上看到小道消息,他像个孩子一样,问这问那。

爷爷驾鹤西去,我无处寻找,只能从记忆中挤出片段,拼凑成断续的影像,愿他在天国一切安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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